红色是种强有力的颜色,是丘比特,是恶魔,也是爱和恨的代表色。它让我们想到怒发冲冠和《红字》中海丝特终身佩戴的耻辱。它在中国是幸运色,用做新娘的礼服。而在非洲是丧礼的一部分,在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代表着性。 图片来源: Martin Barraud, Getty Images 这种颜色有着生物学基础的意义。当人们生气时,脸部会因为血流量增加而变红。相同的情况也会发生在尴尬或轻浮的场合。看见红色也会导致一些惊人的行为。比如,相比其他司机,被红色车辆挡道的司机会有更为快速和野蛮的反应。 最能证明颜色力量的例子应该来自动物感官。几百年来,斗牛士挥舞着红色披肩奚落公牛。根据斗牛的传说,选择红色是为了遮盖血迹,但这也可能有其他的好处。人类是三色视者,有着三种分别对长(红)、中(绿)、短(蓝)三种波长感知的视锥细胞,而公牛只有两种,既双色视者。 感知测量表明公牛可以从绿蓝中分辨出红却不能把蓝绿分别分辨出来。此外,研究者发现相比蓝光和绿光,公牛对红光更兴奋活跃。另外一个研究报道虽然公牛会冲撞各种移动物体,但它们对暖色物体,比如红色,会冲撞得更用力。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后期,耶鲁大学的西班牙神经学家何塞•德尔加多(José M. R. Delgado)在公牛脑中植入电子设备,并测试这种植入物能否阻止一头愤怒的公牛,刨除了斗牛士红色披肩诱发的直接脑刺激。德尔加多来到西班牙斗牛场,用他的斗篷来激怒带有远程控制植入物的公牛。如果德尔加多直接刺激负责公牛身体运动的尾状核的想法失败的话,他将对他大胆的举动付出无尽代价。公牛猛冲!幸好德尔加多及时用力按下遥控按钮停止了冲撞。即使红色能激发公牛进攻,也还是有某个很小的东西可以打败这种直接脑刺激。 接下来的例子都证明红色通常会左右人们的行为。根据社会和文化含义,它是一个让那些可能无法传达实体本身信息的有效增强剂。 从具有代表性的红底克里斯蒂安•罗伯丁(Christian Louboutin)鞋,到奥斯卡上的红色长袍,穿着红色总能成为众人的焦点。罗切斯特大学心理学家安德鲁•埃利奥特(Andrew J. Elliot)和丹妮埃拉•涅斯塔•凯瑟尔(Daniela NiestaKayser)发现,实验的男性参与者认为穿红色的女性比穿别的颜色更吸引人。在某种程度上,红裙引起观众对这个人的有分外的好感。 但是,法国南布列塔尼大学的尼古拉斯•盖冈(Nicolas Guéguen)对于颜色诱惑有另一种看法,他要求女性在酒吧里涂红色、粉色或棕色唇膏,还有些不涂。结果男人接近红色唇膏的女性最快频率最高。突出了唇色和其他女性脸部特征比如眼睛相比能使得女性脸部更有女人味。 在一些物种中,红色代表被睾丸酮驱动的统治地位。英国杜伦大学进化人类学家拉塞尔•希尔(Russell A. Hill)和罗伯特•巴顿(Robert A. Barton)推论道,红色可能让人类感到竞争性。他们根据服装,分析了2004奥运会拳击、跆拳道、古典式摔跤和自由式摔跤的比赛结果。 整场比赛,红蓝队服和护具被任意地分配给运动员。如果颜色没有发挥作用,那穿戴两种颜色的队伍应该有大致相等数量的输赢。但事实并非如此,所有四种比赛红队比蓝队赢得更多。当参与者被匹配队服的同时优势就相当明显。关于此结果的几种可能的解释是,裁判倾向于红队,红队队员感觉自身更强大,或者红色使对手退缩。无论什么原因,红队比对手有更重要优势,尽管这种优势也许只是一种幻觉。希尔和巴顿在国际足球比赛也发现相似结果,认为队服的颜色会影响比赛结果。 穿葡萄牙国家队服的C罗 图片来源:FRANCISCO SECO AP Photo 在动物王国,红色一出现就可能是警告信号。就像美国西北部出现的索诺兰珊瑚毒蛇,代表毒性的色彩能防止捕食者靠近。但有些生物也可以将这信号变成自己的优势。比如,索诺兰山地王蛇在安全捕食的同时,红色条纹也可能让别的动物以为它有毒。生物学家将这种现象称为警戒拟态或者贝式伪装(Batesian mimicry),以在十九世纪中期描述这种适应能力的自然学家亨利•沃尔特•贝茨(Henry Walter Bates)之名命名。
索诺兰山地王蛇 图片来源:DANIEL HEUCLIN Corbis 停止标志、危险警告、灭火器都是红色因为它们能引起注意。但红宝石的声誉可能被过分吹嘘了。当我们中的一员,加州大学圣克鲁斯分校的学生(Macknik)成为消防员时,他对柠檬黄色的消防车感到失望。在他第一天工作结束后,他问队长保罗•巴布(Paul Babb)原因。“因为它们还没熟透。”巴布面无表情地说道。 其实,公共安全部门记录显示红色或红白消防车有关视觉发生事故的几率比黄色高。当人类视觉中非彩色的视杆细胞比视锥细胞更占主导的时候,在色谱中间的柠檬黄在白天容易被看见。红色可能代表火,但柠檬黄才能真正吸引眼球。 消防车 图片来源:HENRY DILTZ Corbis 研究表明,红色可能会增加疼痛的感受。西班牙巴塞罗那大学的神经学家玛利亚•维多利亚•桑切斯•维维斯(Maria Victoria Sanchez-Vives)和她的同事在实验对象手腕上加热,参与者通过头部显示器体验着虚拟环境。 当热能增加,参与者看到虚拟手臂剧烈变红(右上),蓝(左上),或绿(上中)并在当他们感到疼痛时按按钮。在另外一个实验情况(下),靠近虚拟手臂的灰点随着温度上升而变红,但手臂本身的颜色保持不变。以上四种情况,当虚拟手臂变红的参与者感受到疼痛最早(温度最低)。看来我们需要多透过玫瑰色眼镜中看待生活!
手臂图片 图片来源:From "What Color is My Arm?" Changes in Skin Color of an Embodied Virtual Arm Modulates Pain Threshold." by MATTEO MARTINI ET AL., in FRONTIERS IN HUMAN NEUROSCIENCE, Vol. 7; July 31,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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