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ence：预测埃博拉病毒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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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9月24号，一名旅行者携带着埃博拉病毒从利比里亚（Liberia）抵达了美国的达拉斯市（Dallas），这一天对全世界也都是一个警告，因为在西非地区（WestAfrica）的埃博拉病毒感染者人数在持续上升，该病毒传播到几内亚（Guinea）、塞拉利昂（SierraLeone）和利比里亚（Liberia）等地的风险也在持续上升。美国是继尼日利亚（Nigeria）和塞内加尔（Senegal）之后，全球第三个被埃博拉病毒波及的国家。在此之后的10月6日，西班牙也报道了第一例埃博拉病毒感染者，这也是第一例在非洲以外地区感染了该病毒的患者。这名患者是一名护士，她曾经照料过一名在塞拉利昂被感染的埃博拉病毒感染者。
不过这些病例还没有引发大规模的疫情，大部分专家学者也都相信，发达国家能够控制好这些输入病例。美国纽约布鲁克林的PeterSandman是一名风险评估咨询人员，他就这名美国病例表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好吧，反正是要传播的，还好是到了达拉斯，而不是印度孟买（Mumbai）。但是一旦埃博拉病毒进入了发展中国家，这些国家可就没那么幸运了。那可能会让这次埃博拉事件升级到一个新的阶段。

世界卫生组织（WHO）在10月3日报道，在已经发现埃博拉病毒感染者的3个国家里一共出现了7470名病例，其中有3431人已经死亡。大家认为这还是偏保守的估计数字，目前被感染人数正在成几何级数增长，计算机预测模型显示，在几个月之内，感染人数将达到数千万。但是计算机模型并不能预测难以预计的事情，比如病毒发生突变，人类行为发生改变，出现了新药或者疫苗，以及未来会在何地，以何种手段来对抗这种病毒等。因此，研究人员正在越过这些计算机模型，根据各种可能性，为即将发生的一切做好各种准备。据Sandman介绍，科学家们都不愿意做各种推测，但是我们这些做风险评估的人却总是要考虑各种可能性。
美国波士顿东北大学（NortheasternUniversityinBoston）的物理学家AlessandroVespignani构建了预测埃博拉病毒传播情况的计算机模型，据他介绍，按照乐观的估计，如果出现一款有效的疫苗，将能够遏制住使用隔离（isolation）及检验检疫（quarantine）等传统手段失败之后导致的感染者继续增加的趋势。如果没有疫苗，那么我们只能祈祷病毒的传播速度能够慢一点了。英国伦敦Wellcome基金会（WellcomeTrustinLondon）的领导人，流行病学家JeremyFarrar也表示，虽然越来越多的公共卫生举措会产生较大的影响，但他认为，现在只有疫苗才能够阻止这次公共卫生危机。

预测埃博拉病毒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已经有一款比较有希望的疫苗正在开展1期安全性试验了，另外一款疫苗也将紧随其后。在WHO于9月29及30日召开的会议上，专家们讨论了如何加快疫苗研发进度的问题，以及如何解决与在出现疫情的国家开展临床试验相关的伦理学问题，详见http://scim.ag/Ebolavac。但是这些临床试验最快也得到明年的1月份才能够开展起来，等到出结果，也要到明年的4月份以后了。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科研人员担心病毒可能发生突变。《纽约时报》（TheNewYorkTimes）在今年9月11日刊登了一篇由美国明尼苏达大学双子城分校感染性疾病研究及政策中心（CenterforInfectiousDiseaseResearchandPolicyattheUniversityofMinnesota,TwinCities）的主任MichaelOsterholm撰写的署名文章。Osterholm认为，埃博拉病毒可能突变成通过呼吸传播的病毒。不过他也因为制造这种恐怖气氛而备受指责。Farrar就表示，他还不知道有哪一种病毒，感染方式能够发生这种变化。WHO也在10月6号发表声明，认为Osterholm的言论只是一种推测，没有任何证据的支持。Osterholm则回应道：“这可能是一种几乎不存在的可能性，但是我们也应该为此做好准备。”
很多科研人员认为，更加可能出现的情况是，病毒的致死性会减弱，但也会变得更加难以被清除。埃博拉病毒最可能在蝙蝠和猩猩体内潜伏，只不过偶尔波及到人群中，主要的传播渠道可能是通过人类捕猎、接触、食用被感染的动物。在过去，这种疫情会因为严格的隔离措施，和埃博拉病毒的致命性而最终归于平静。从本质上来说，人类最终会被病毒杀死。但是如果病毒的致命性有所减弱，就可能会改变这种结局。Farrar认为，病毒进化就有可能会让它适应人类这种新宿主，降低病毒自身的毒力。这种情况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了。

如果埃博拉病毒真的发生了这种变化，那么我们这一次能够清除病毒的唯一方法就是大规模接种埃博拉病毒疫苗，就好像对付天花（smallpox）和脊髓灰质炎（polio）那样。Farrar介绍道：“我们可能要在非洲给数千万人接种疫苗。”
如果埃博拉病毒没有发生我们希望中的这种变化，这次疫情的规模将会给我们带来一次全新的挑战。随着医院里可用的床位数不断的减少，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患者不得不在自己家里接受治疗，他们就会对其他的家人以及邻居带来很大的威胁。这就会加快埃博拉疫情的传播，使其变得更加难以控制。以前还从来没有借助配备有手套和漂白剂这类最基本防护设备的家庭病床来对抗埃博拉问题，但是这些措施对于控制感染非常重要。同时也应该加强卫生教育，没有人清楚到底需要多少保护。

由于被感染国家的医疗系统不够健全，所以与疟疾等其他疾病或新生儿相比，埃博拉感染者的死亡率会更高。Farrar认为，我们应该看得更远一点，不应该仅仅局限在埃博拉这一个事件上。由于这次疫情，所以粮食收割也会造成影响，同时交通运输也会瘫痪，因此食物匮乏也很有可能会出现。Osterholm认为：“整个地区都会陷入困境。”

与此同时，美国东北大学的Vespignani认为，埃博拉病毒传播到这3个国家之外的可能性也在逐渐增加。他今年9月在《PLOSCurrents:Outbreaks》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在文中列出了最有可能被波及的几个国家。目前埃博拉病毒已经波及了塞内加尔、尼日利亚和美国，这也是Vespignani这个包含了16个国家的名单里的头3位。根据他最新的计算，他认为尽管旅行比例已经降低了80%，但是在10月24号之前，在加纳（Ghana）附近发现感染病例的可能性会达到50%。马里和象牙海岸也是高危地区。Osterholm认为，如果埃博拉病毒在其他地方也找到了落脚点，那么我们还得花大力气应付第二波疫情，哪怕需要抽调一部分西非的资源。
科学家们还在讨论是否有必要禁止到这些国家旅行，在美国达拉斯发现病例之后，有很多美国人都提出了这种要求。WHO和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entersforDiseaseControlandPrevention）强烈建议不要关闭这些国家的边界，因为这么做给向这些国家派遣医护人员和医疗物资带来非常大的影响。而且Vespignani认为这种禁令很难得到落实，因为需要很多国家同意，否则埃博拉病毒携带者可以先飞到一个没有采取限制措施的国家，然后再转道去其他地方。为了逃避禁令，他们就会隐瞒接触史。采取这种禁令的最终结果就是增加我们每一个人的被感染风险。

但是Sandman认为旅行禁令也不是一无是处。他说道：“大家肯定会问，我们有什么办法阻止那些感染者飞出非洲，威胁到其他地区和国家。”而且我们也需要时间对那些在研的埃博拉疫苗进行试验，检测其保护功效，所以必须找到切实有效的办法限制这些感染者的活动。“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我们商榷。”Sandman表示。

原文检索：
KaiKupferschmidt.ImaginingEbola'snextmove.Science,10October2014;DOI:10.1126/science.346.6206.1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