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ence：探索新生儿DNA测序的前景与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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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美国的人类遗传学家们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迄今为止最为敏感的伦理学领域：对每位新生儿的基因组进行测序，从而使基因组序列信息被应用于新生儿的医疗保健——这有朝一日是否会变得极具意义呢。这一展望引发了大量的问题：是否应当将新生儿的基因情况告知其父母亲？例如，父母亲是否应当知道，他们的孩子在其生命后期罹患肿瘤的风险很高？

国家儿童健康与人类发展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Child Health and Human Development, NICHD）的主任Alan Guttmacher解释道：“我们能看到新生儿基因组检测的潜在价值，它能够对所有基因，抑或某些可提供重要信息的基因进行检测。”NICHD正在推出一项耗资2500万美元、耗时5年的联邦研究项目，对这些问题进行深入探索。传统的新生儿筛查项目存在了几十年，它是从每位新生儿的脚后跟处取一滴血，检测血液中几十种罕见疾病的生化标志物。基因组检测能够弥补传统筛查项目的不足之处。在新生儿出生时进行诊断，能有助于预防不可逆性损伤的发生，譬如苯丙酮酸尿症（phenylketonuria，一种能通过饮食进行控制的代谢障碍）。

传统的新生儿筛查通常都会出现假阳性结果，而基因检测将有助于避免假阳性结果的出现。基因组测序能够潜在地寻找大约7000种单基因缺陷所引起的疾病。而更价廉的测序技术使基因组检测变得更加经济可行：目前，对整个基因组进行测序只需花费5000美元，而仅解读编码蛋白质的DNA——即“外显子组（exome）”——则只需花费1000美元；而相比之下，单个遗传变异的检测就需要花费好几百美元。

但是基因组测序不同于现有的新生儿筛查检测，它能够潜在地展示出更多出乎意料的疾病遗传性风险，甚至是无法治愈的疾病的遗传风险。在这些疾病遗传风险的检测结果中，哪些结果应当透露给新生儿家长——这一问题长久以来都存在争议。美国医学遗传学与基因组学学院（American College of Medical Genetics and Genomics, ACMG）在三月份时给出了一份报告，列举了当新生儿基因组测序成为常规临床护理的一个部分时，应当向新生儿家长汇报的57个疾病风险性遗传变异（Science, 29 March, p.1507）；即便如此，这份报告仍然存在着诸多争议。

为了探讨如何将新生儿的基因序列资料应用于医疗保健，并解决相关的伦理问题、法律问题和社会问题，NICHD与国家人类基因组研究所（National Human Genome Research Institute）向四大试验项目提供资助。这四大项目都会研究基因组信息是否能够提高新生儿筛查检测的准确性，但是它们额外检测的基因不尽相同，提供给新生儿父母亲的研究结果也不同。

其中一个项目团队将会运用测序技术对病情严重的新生儿进行检测，以帮助医生快速诊断其病情。密苏里州堪萨斯城儿童慈善医院（Children’s Mercy Hospital）的首席研究员Stephen Kingsmore采用一种可诊断遗传性疾病的检测方法，对其医院内新生儿重症监护室中50%的患儿进行检测；他希望能够将这种耗时50个小时的检测方法的时间缩短一半。这种方法能够集中对一系列可解释患儿症状的基因进行检测。Kingsmore指出，他的研究团队在询问新生儿的父母亲，看他们是否对不相关的遗传学检测结果感兴趣时，询问的重点对象是“生命垂危的宝宝以其希望获得答案的痛苦家庭”。

北卡罗莱纳大学（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的一个研究团队正在研究如何将检测结果反馈给贫穷家庭以及其他对基因组学不太熟悉的家庭。然而他们也将遗传学检测结果划分成三大类——第一类是应当始终给出报告的遗传变异；第二类是可供父母亲选择报告与否的遗传变异（包括成年期肿瘤的危险基因）；第三类是不应当透露的遗传变异。第三类遗传变异包括无法治愈的、成年期发病的疾病（例如阿尔兹海默病）的危险基因。

波士顿的布莱根妇女医院（Brigham and Women’s Hospital）以及波士顿儿童医院（Boston Children’s Hospital）的一个研究团队希望能够了解医生和新生儿父母们将如何使用新生儿的基因组序列信息。ACMG报告公布了诸多意想不到的研究发现，该报告的第一作者是布莱根妇女医院的副首席科学家Robert Green，他问道：“我们尝试着幻想出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不论你是患儿还是健康的孩子，都能够获得这些信息（即基因组序列信息）。这将会如何改变医生照顾患儿的方式呢？”

盐湖城犹他大学（University of Utah）的伦理学家Jeffrey Botkin指出，由于基因组测序的费用昂贵，且操作复杂，因此它可能永远无法替代现有的新生儿筛查检测。但是Botkin以及其他研究者们指出，探索这些问题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富裕博识的家长们不久就能够将其新生儿的DNA样本送往测序公司进行测序，而根本不考虑医学专家是否认为该做法合适。Green说：“人们对此项服务有需求。它（即新生儿基因组测序）将能在医疗机构内部或外部机构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