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停病毒研究打击面太宽

晓说

美国研究人员正在为一项关于功能获得性研究实验的临时政府禁令担忧不已。功能获得性研究试验会增强危险病毒的传染性，但科学家担心上述禁令有可能波及对保护公共健康至关重要但又没那么危险的研究内容。在日前于马里兰州举行的国家生物安全科学顾问委员会（NSABB）公开会议上，研究人员抱怨说季节性流感疫苗和抗病毒药物的研发或许会因该举措而受到限制。

与此同时，一些科学家以2012年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校区教授Yoshihiro Kawaoka发表的一项类似研究为例，认为应继续有争议性的功能获得性实验。当时，Kawaoka团队制造了一种可在雪貂间传播的禽流感病毒。类似实验大体上展示了鸟类病毒是如何在人与人之间开始扩散的。

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宣布的这项中止计划，将使得关于流感、中东呼吸综合征和非典的功能获得性研究基金申请暂时停止。政府还要求目前正接受资助的研究人员主动停止手头工作，直到NSABB和国家研究委员会（NRC）制定出关于如何权衡类似研究为科学和公共健康带来的福祉，与改良型病毒有可能逃出实验室所造成危险的建议书。这个过程预计要持续大约一年时间。

不过，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科学政策处主任Amy Patterson表示，与NIH有合同在身的研究人员可能比基金申请者更早受到影响。一些科学家也证实，他们已经收到NIH停止工作的指令。据Patterson估计，会有20~24个由NIH资助的项目直接受到影响。

尽管很多研究人员欢迎关于功能获得性研究利弊的讨论，但一些人质疑暂停正在进行的实验到底有无必要。纽约爱因斯坦医学院免疫学家Arturo Casadevall表示，有些人觉得暂停研究就像关闭一家工厂然后重启那么简单。他称这项临时性禁令对于实现提高安全性的最终目标“作用有限”。

甚至一些呼吁对功能获得性研究实行更严格监管的人也认为，目前的形势不太理想。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学家Marc Lipsitch表示，这项暂停计划只在一种情况下有必要，即“在我们完成风险效益分析之前资金申请就已经开始”。10月22日，NSABB宣布将和一家风险分析公司签约，委托其评估客观衡量功能获得性研究风险的各种方法。

一些研究人员表示，对于这项政府指令如何适用于他们以及将会带来什么样的长期影响，自己很是困惑。那些声称NIH已下令让他们停止工作的研究人员包括田纳西州圣犹大儿童研究医院流行病学专家Stacey Schultz-Cherry，她正和世界卫生组织（WHO）协调中心进行一项关于流感的合作。Schultz-Cherry向NSABB展示了一组关于流感病毒数据类型的复杂幻灯片，而这正是WHO用来挑选年度流感疫苗的依据。一些功能获得性研究不仅对于决定病毒株的传染性，而且对于决定它们可能如何变异以逃脱WHO所挑选的疫苗都至关重要。

不过，该项政府指令对被认为是公共卫生或国家安全所急需的研究内容进行了豁免，而这是由美国资助机构的领导如NIH院长Francis Collins所决定的。Patterson表示，NIH将努力确保该豁免得到正确而连续地执行。一位白宫工作人员介绍说，政府将持续跟进这个特殊的项目。不过，Schultz-Cherry 认为，即使是短暂的中断也会对流感监测流程造成不良影响。

北卡罗来纳州BioCryst制药公司高级副总裁Bill Sheridan对Schultz-Cherry的担心感同身受。在他看来，如果一些功能获得性研究被勒令暂停，那么私营公司关于抗病毒药物和疫苗的研究也将慢慢停下，因为药物研发存在财政风险。佐治亚州埃默里大学微生物学家John Steel说，他刚从NIH那里收到停止流感研究的指令，并且非常担心其带来的长期影响。“考虑到目前的资助情况，如果在一到两年内无法保证新的基金申请，我的学术生涯有可能终结。”

NSABB主席、纽约石溪大学校长Samuel Stanley说，在听到流感监测工作受到暂停计划影响后非常吃惊。他表示，NSABB将起草一封信件向白宫表达自己的担心，以尽力修正该问题。Stanley希望能尽快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支持功能获得性研究的科学家向白宫科技政策办公室生物和化学威胁助理主任Andrew Hebbeler发问，质疑政府是否考虑了这项暂停计划对公共卫生造成的影响以及研究、监测和药物研发可能就此搁置。Hebbeler表示，基于今年早些时候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发生的意外事件，作出这样的考虑已经过权衡。当时，危险病原体得到不恰当的处理。“我们都认为暂停研究将带来损失。”Hebbeler在NSABB会议上表示，只是希望暂时的停止会促进更加慎重的研究。